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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浣衣人(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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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太平城,皇宫,御道。

房老太师和左丞相汪远山在大太监刘开方的引领下左顾右看,三人后边是一众大小官员。老太师这上朝没少上,皇宫也没少来,可是如此走马观花地走着看这千万间宫墙院落,倒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这还得感谢老皇帝曹铁把这份美差送到了自个儿的头上。

老太师问道:“这得有多少间房子啊?”

刘开方自信除了他以外也没几个人知道实情,便骄傲地说道:“回禀老太师,先帝在世之时本有九千余间房子,后来建康之变时被乱党焚毁了许多,圣上便重新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盖了,现今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子。”

“这怎么不多盖一间?也好全了这万岁之名。”

“传说玉皇大帝所在的天庭上有一万间房子,咱家认为这是圣上要避嫌,毕竟这天子岂能僭越天?故此才少盖了一间。”

听刘开方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颇有道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原来如此,刘公公高见哪!”

“哪里哪里,这圣心难测,岂是我等老奴能够随意猜测的,”刘开方一个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见老太师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东张西望地来到了一处院落止步,老太师再问道:“这两日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真是让老夫看得眼花缭乱哪,敢问刘公公,这是到何处了?”

“回禀老太师,这是浣衣局,每年选秀没选上的的秀女都给分到了内务府八司四局,昨日我们已看了尚书司、尚药司、尚膳司、尚仪司、茶酒司、尚藏司、尚殿司、尚清司,今天早上我们又看过了司苑局和酒醋面局,如今只剩这浣衣局和针织局了!”刘开方说起这些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一旁的众人啧啧称奇,唯独老太师叹了口气,说道:“原来这两日竟走了那么多地方,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再干几年,还是把天下留给年轻人去驰骋吧!”说罢,老太师眼神中流露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悲凉,一众垂垂老矣的同行官员也感同身受,都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真到了自己行将就木之时,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的看淡生死?

老太师这么说话,刘开方倒是不好回答,一旁的左丞相汪远山见不得这尴尬场面,赶紧说道:“老太师老当益壮,岂是我等年轻人可比,要说宫中内务,老太师却有生疏,可要说起这大鸢朝的各州风土人情,兵马钱粮,官吏优劣,甚至是水道桥梁,土地肥沃与否,可都逃不过老太师的法眼啊,老太师这‘百事通’的名号又岂是能靠随随便便的吹捧就能得来的?”

老太师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笑道:“哈哈,都说你汪远山的嘴是树上的蜜,怪不得如此讨圣上喜欢!”

“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多少次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的沟渠吗?更何况已有三人在册,若是今日还能在这浣衣局和针织局挑上个一两名同等姿色的秀女,即使到了那茫茫草原,被那大蟒巴罗萨可汗发现了又有何惧?到时候不过是你不说我不说,大家心领神会罢了!”

左丞相汪远山其实一贯心高气傲不输赵神通,恃才傲物,在这朝堂众臣之中从未真正看得起谁,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朝臣投靠汪党,可唯独对这房老太师的为人处世赞不绝口,私底下总说:做人当如房子健!

“汪大人,请!”

“老太师先请!”

正值午后,曹铁虽被昨日大蟒巴罗萨的事情气得没有上朝,可浣衣局却一如既往的忙碌不堪。

这后宫嫔妃按照品秩大小,衣服、被褥、被子、枕头等等的清洗晾晒皆有规矩,若非陛下临幸,则需严格按照品秩大小来洗衣晒被,例如:张皇后是两日一洗,十日一晒,桃花夫人是五日一洗,二十日一晒,哪怕尊贵如曹湖的生母陈贵妃,也仅是三日一洗,十五日一晒,不可僭越。至于更下等的剩余五品:妃、贵人、才人、常在、答应则更甚。若是往年,这一众妃嫔们翘首以盼,甚至是争相贿赂司寝监太监安悦,也巴不得陛下日日临幸,好天天沐浴更衣,换个干净,可自打老皇帝曹铁去年起独宠桃花夫人,这些一众妃嫔们也就断了那念想,都说一入后宫深似海,这桃花夫人一来啊,六宫粉黛便失去了表现的机会,可凡事都有两面,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在少了些勾心斗角的争风吃醋,忧在多了些日思夜想的寂寞空虚罢了!

只见映入眼帘的一众佳人清洗着衣衫,晾晒着被褥,青丝玉面,罗裙摆动,愈发显出翘臀蜂腰,那一个个忙忙碌碌,眉宇间流露着温良与贤惠。

“老太师,左丞相到,众人速速列队候命!”刘开方的一声尖锐打破了这群浣衣人的祥和。

浣衣局的一众宫女太监熙熙攘攘地走了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大号的木桶打翻在地,两个一脸愁眉的浣衣局的宫女狼狈地收拾着满地刚刚洗好准备晾晒的衣服。

只听其中一人细声道:“玉京,这下可惨了,这晚饭没了倒还好说,若是有个破损一二,银子赔了是小事,最多跟上个月一样被扣了月钱,搞不好要像阮香玉那丫头似的被送去和管事大人对食!”

“士可杀不可辱,到时候大不了怀里揣把剪刀,若是真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让他再做一回太监!”

“现在是嘴硬,别到时候跟那阮香玉似的快活一夜,巴不得天天犯个错,嘴上是得理不饶人,这心里啊,那可是美的很!”

“好你个没人要的贱胚子,到时候你跟阮香玉一起去,我呀,就在墙根听着,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阮香玉厉害!”

“要去也是一起去!你那我又不是没见过,咱俩还谁跟谁,有道是有福同享。”

“有难你当!”两人默契地指了指对方,随后又是一阵嬉笑怒骂,两人粉拳阵阵,玉指呲水,你推我闪地扭打起来。

这一幕虽发生在慌乱的人群之中,却难逃老太师的法眼,那两人正值青春年少,明眸皓齿,乌发如漆,肌肤如玉,那稍显媚态的女子一张瓜子脸,清秀艳俗,那玉京可是更甚,一张娇美无比的鹅蛋脸仿佛看尽了世间百态,只剩下了清新脱俗,那樱色的小嘴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媚而不妖,若说这脸蛋自然是年纪稍小些的玉京更是出色,可要说这身段,那自然是年纪稍长些的那位小宫女更佳,她们两人的扭打更像是两株名贵的花朵在风中争奇斗艳,真是:

严冬傲雪美人娇,

国色天香花枝摇。

风含情来水含笑,

喜上眉梢正妖娆。

刚从房中出来的管事太监边走边怒斥道:“放肆,你俩还不速速前来参见大人!”

两人不再撕扯,胆战心惊地小跑过来,两对胸前的小马驹在历经了水花和阳光的洗礼后,仿佛要脱缰而出,愈发不可收拾。

两人齐刷刷地跪下又一起说道:“贱婢来迟,还望管事大人恕罪!”

管事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识相地又说道:“我等怠慢大人,还请太师和丞相大人恕罪!”

这回没等老太师先发话,左丞相汪远山倒是先抢着说道:“你们的罪过可海了去了啊,这今后怕是要让本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啊!”

老太师盯着两位宫女,眼神游离,喃喃道:“罪过,罪过,莫说是汪大人,便是老夫也是春心荡漾啊!若是再年轻个五十岁,怕也不会让这对璧人沦落至此啊!”

“这回定能让圣上满意,此乃大鸢之福啊!”若不是刘开方提醒了这么一句,众人恐怕都要沦陷于此。

老太师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两个佳人的跟前,竟忘了拿上从不离手的拐杖:“都起来,让老夫好好瞧瞧!”

两人平身,老太师一眼便看出了小宫女的小伎俩,伸手往小宫女的肩膀上轻轻一掐,竟是一团厚重的棉布。

小宫女心里开始慌张起来,没等老太师问话,玉京抢先替姐妹答道:“平日里事务繁忙,垫上一块布会好受些!”

老太师顺手又掐了掐小宫女的另一侧肩头,竟也是一团棉布,面露喜色,说道:“这挑个担子只垫一边的肩膀即可,莫要诡辩,老夫岂会不知你是个塌肩之人?”

小宫女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十分慌张,小鹿乱撞。

汪远山赶紧解释道:“有道是:白玉无瑕固然好,不见卞和双刖足?这世上完美无缺之事须凭天意,非人力不可为之,若是太过吹毛求疵,那偌大一块凤凰巨石,恐怕也仅仅只剩下一方传国玉玺了!再说了那西施捂胸,尚有东施效颦,纵使那白玉可见一瑕,可毕竟还是白玉啊,岂是那般凡夫俗子可比?”

老太师瞬间自省,这才是人生啊,那古来功高盖主之事还少吗?那誉满天下者若是不能够毁满天下,必将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自己这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并无半点疏漏,是时候该急流勇退了,转而应承道:“那是,那是,这时间紧,圣旨重,就她俩了!”

刘开方走了过来,问道:“你俩姓甚名谁,多大了,家住何处,父亲是何官职?”

玉京答道:“奴婢姓常名玉京,年方十五,永州衡山郡清泉城人士,父亲是州里的主簿常迎春,泰安十七年被父亲亲自送往京州选秀女,只可惜当年没被陛下选上,便来了这浣衣局,迄今已有三年了。”

老太师对着汪远山窃窃私语道:“倒是和长平公主年纪相仿。”

小宫女说道:“奴婢本叫江小鸟,现在叫江横波,比玉京妹妹大两岁,家住永州宝庆郡勺阳城,父亲叫江天一,是一个贩枣的商人,也是泰安十七年入的京城,只不过玉京妹妹是被送上来的,而我则是被郡守大人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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