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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臣夫人日常 第4节 (第2/2页)

长宜想了想道:“表哥若是看到写得好的字帖,也给我带两本吧。”

沈谨安这才去了,长宜打开车窗往外看去,见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大开,茶肆、酒楼、干果铺子……一家挨着一家,门牌楼前面都挂着各色各样的招揽生意的锦旗,沿街还有不少小摊贩在卖力吆喝,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从大明门出来,沿着棋盘街往三官庙的方向过去了,长宜托着脸颊只顾看外面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辆马车。

沈谨安想着长宜还在马车上,匆匆买了两本时事策论就回来了,还给长宜买了两本字帖,吩咐车夫驾车去了重泽酒楼。

重泽酒楼是京城所开的第十二家酒楼,在长安街东南侧,背靠玉河南桥,除了甜点是一绝,还有各样的美食,这会子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车夫把马车停在重泽酒楼前面,长宜扶着木槿下了马车,大堂的小二搭眼一看就知道他们非一般人家,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雅间。

长宜这会子还不觉得饿,只要了一碗糖蒸酥酪,坐在窗边瞧楼下的风景,这里的视线极好,可以看得见远处的重楼殿宇,金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沈谨安见长宜好奇,指着近处的一排直房道:“这里就是翰林院。”天下多少学子向往的地方,长宜不由多看了几眼,听沈谨安一一说:“再往西些,就是六部办公的地方,过了千步廊,便是都督府了……”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徐兄,虽说你这一去有些时间不能回京,但翰林院的事还得多劳您看着些。”

再接着便是熟悉的温和低沉的声音:“宣府离京城也不过三五日的路程,若是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你写信便是。”

长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见不远处的屏风后面走过来四五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在沈府刚见过的徐衍,他今日不同昨日一身士人打扮,身上还穿着常服,腰间束着银撒花带,脸上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淡漠疏离。

长宜从未见过这样的徐衍,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打声招呼,沈谨安却已经起身出去了,长宜亦只得跟上去。

听到动静,徐衍抬眸朝雅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沈谨安上前行了一礼,徐衍朝他点了点头,目光一转落在后面身穿青色素缎圆领衫的长宜身上。

他这几次见到长宜都见她穿一身素服,听说她的母亲过世了,这倒也难怪。

长宜屈膝福了福身子,拘谨的站在沈谨安的身后。

徐衍微微笑道:“你们表兄妹倒是难得出来一次。”

沈谨安道:“今日不用去国子监,正好空出了时间,便陪表妹出来走走,顺便买两本时事策论,我原想着再过几日去拜见师叔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您。”他犹豫了一下道:“师叔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还想着让师叔帮忙看看。”

这一趟只怕要在宣府停留数月,再回来的时候恐怕秋闱都要过了,徐衍顿了片刻道:“你现在手上可带了策论?”

沈谨安连忙吩咐小厮下楼把刚买的时事策论从马车上拿了过来,递给徐衍,最上面搁着的却是两本小楷字帖,徐衍抬头看了沈谨安一眼。

沈谨安解释:“这是给表妹买的字帖。”

坐在徐衍一旁的男子却探过头来看了一眼,笑着道:“这儿就有现成的,你们兄妹俩还买什么字帖,还能比徐兄的字好不成。”

徐衍就看了看长宜,长宜只得道:“我不过是练着玩儿的,怎能劳烦叔父呢,再说叔父忙碌,怕是也没这个闲空。”

徐衍却突然开口说:“你想要,我给你写就是了。”

长宜惊诧的望了徐衍一眼,不知他这句话又是何意,徐衍却已经翻开了字帖下面的策论,认真的看了起来,好似刚才不过是不经意的一说。

长宜也没有将这句话太放在心上,回府后就接到了从保定寄过来的信,是王升家的给她写的。

信上说通判王大人的长子生了孩子,薛细蕊非要打开库房备礼,还带了厨房的几个婆子过来,被王升家的带人拦下了,按着旧日的惯例准备了礼品送去。

长宜早就料到薛细蕊不会老实,并没有多惊讶,把看完的信放了回去。木槿支起了槅扇,长宜难得有兴致,把绣了一半的帕子拿了出来,坐在窗前做了一会针线。

再过几日就是亲迎的日子,沈府越发忙碌了起来,这两日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送礼金的管事,都是离得远不能赶过来的亲朋好友,梁氏忙的连觉都睡不安稳,长宜便揽过了登记入库的事宜。

好在族内的伯母婶娘赶了过来,帮着梁氏操持大婚的事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待亲迎的那一日。

第7章 廊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材高大……

亲迎的前一日林家派了人过来安床,来得正是两位婶娘,还有新娘林氏身边的乳娘丫头。沈林两家也算是故交,长宜跟着梁氏在花厅待客,送走林家的人后长宜正要回厢房,却在抄手游廊被一个面生的小厮叫住。

那小厮行了一礼,把怀中揣着的字帖双手奉上,木槿接过字帖递给长宜,那小厮道:“这是我们大人叫送过来的。”

长宜不由皱了皱眉,接过字帖翻开看了一眼,见上面的字迹温润清和,正如写这本字帖的人。

她还以为徐衍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叫人把字帖送了过来。长宜望着字迹静默了片刻,问道:“你们大人什么时候走的?”

小厮回道:“大人和永城侯卯正时分从阜成门出发的,临行前吩咐了小的给姑娘送来这本字帖,还说姑娘要是想练字,随时去他府上去取就是。”

……随时去取,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不过以徐衍的接人待物,这倒也算不上什么说得上的事,那郑媛斋不也是临摹的他的字帖吗,人家可能也只是遵守承诺,同她客气客气罢了,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长宜摇了摇头,同那小厮道:“替我谢过你们家大人,等过些日子大人回来,我再亲自拜谢大人。”

那小厮拱手告退,长宜回了厢房,净手后坐在窗前小心翻了一遍字帖,抬头望见庭前栽的西府海棠,才发现一树的花都落尽了,枝上的绿叶愈发繁茂起来,夏天就要到了。

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长宜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她带孝在身,没有去前院见客,躲在厢房里做针线,她想亲手给舅舅做两双膝袜。

长宜找了两块棉布,坐在窗前仔细剪裁,青竺是个喜欢热闹的,长宜见她不住的往外看,便让她去东偏院看看新娘子来了没有,木槿比青竺年岁大些,性子沉稳,长宜也让她去看,木槿却摇摇头说:“这会子人多怪挤的,况且等明儿认亲的时候就见到了,何必急在一时,我还是陪着姑娘吧。”

长宜见她不想去,没有再说什么,屋子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静悄悄的,听得清丝线穿过棉布的声音。

日近当午,巷子里传来响乐,越来越近,再接着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热闹更甚,长宜抬头跟木槿说:“新娘子来了。”

木槿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丝线道:“姑娘做了半天的针线了,也去外面站站吧。”

长宜也觉得眼睛酸胀,扶着木槿去了廊下,这会子天气还不算太热,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来由生出三分的慵懒之意。

长宜在廊下小站了一会,正要转身回屋,隐隐约约听到抱厦那里传来一阵哭声,这大喜的日子,谁跑到这里来哭?

长宜心下起疑,带着木槿去了后院,这会子丫头婆子都跑去东偏院看热闹了,偌大的一个后院连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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