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六七看书 > 表小姐要出家 > 第21章 第21章为首那人一袭青圭色长袍

第21章 第21章为首那人一袭青圭色长袍 (第2/2页)

“小姐,天转冷了,您快加件披风!”

“小姐,这是奴婢做得鞋子,您试试看合不合脚!”

……诸如类。

揽霞满雾水,问拂绿她们搭错了哪根筋,拂绿懒得解释,只道院中琐事由她们做去好了。

多两个人对小姐献殷勤,她乐得轻松自在。

谢渺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她正关注他事情——算算日子,承宣帝该宣布皇后有孕的喜讯了。

*

庆元五年,十一月初三,承宣帝在早朝时宣布皇后已有身孕,并连颁两道圣旨。

一为:定远侯镇守边关,屡建奇功,特赐良田千亩并黄金万两,宣回朝述职。

二是:皇后贤良淑德,克娴内则,今身怀龙子,乃天下大吉之兆!朕心悦极,普天同庆,即日起减免百姓两年赋税。

两道圣旨一出,举朝哗然。

谁能到,在几位皇子夺嫡火热之际,多年未有所出的皇后竟然有了身孕?!这简直如当一棒,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嗬!那些投机取巧,早早便选好阵营的朝官纷纷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瞧瞧圣上颁得两道圣旨!对于定远侯的赏赐不,只论皇后刚有孕,不怀男怀女,圣上便称“朕心悦极”,并减免全朝两年赋税!这可是他皇子们从未有过的待遇!

若诞下是位公主也罢,万一诞下的是位皇子……

众人捶胸顿足:不敢,一心慌,一睡不着呐!

*

多年布棋,竟毁于一旦!

张贵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暗中传信于兄长,仅得兄长寥寥回复:汝自禁息,当无嗔责。彼来恶者,而自恶之。

张贵妃见兄长如胸有成竹,心暂且归位,岂不张贤宗亦心事重重。

他在宫中安进无数钉子,竟无人探得皇后有孕的消息。如今皇后已有四月身孕,再动手脚已不妥帖,唯有等她诞下孩儿再做谋划。

这般着,张贤宗的白面脸上徐徐升起一抹违和的阴险。

需,参天大树要连根拔起,除叶斩枝得徐徐图之。

这天下,必定也只能属于张家。

*

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比于张氏一族的愁云惨淡,定远侯府堪称喜气洋洋。定远侯夫人当日便进宫求见皇后,姑嫂见面分外亲热。

定远侯夫人早在皇后怀孕初时便得消息,是忌惮后宫手段腌臜,为保龙种,不得已才将消息摁在肚里,连幼子周念南都不曾透『露』半分。

如今圣心大悦,奖赏定远侯府,定远侯府便跟着昭告:十日后,定远侯府夫人将亲自在城郊南度寺布施。

谢渺闻消息时,脑中轰地一声响,颓然跌坐到椅子上。

定远侯夫人亲自布施。

哪怕她暗示过流民危险,定远侯夫人仍要亲自前往南度寺布施。

从那天的谈话中可窥,定远侯夫人虽有贵族气端,却也心地良善,布施举并非是表面功夫,更多是出于本心,要慰藉流民百姓。然而她万般算不到,背后盯着定远侯府的豺狼虎豹,不会放过任何抹黑侯府的机会。

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帮助定远侯夫人躲过祸端?

谢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眉蹙成一团,心间似乎有把火在烧,烧得她满腔灼热,却不得法。

要么去找周念南?他肯定劝得住定远侯夫人。便直白地告诉他,有人要害定远侯府,要击垮定远侯府的威信,如白蚁蚀木,悄无声息地摧毁定远侯府这颗大树。

心底马上有声音狠狠反驳:周念南才不会信!他成天游手好闲、饮酒作乐,从不『操』心这些正事,你是同他,他也意识不到重要『性』,反倒觉得你在信口雌黄!

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找崔慕礼帮忙,他帮得上忙!前世流民之祸本由他经手,他暗中定已有警备。你只需小小提个醒,以他之心机,定会穿针引线,将前因后果都理个清楚!

踱步声倏然停下,谢渺转至书案前,站着身子,分外认真又歪歪扭扭地写道:定远侯府城郊布施之日,流民引动『乱』,望出手相助。

又取来信封,以同样歪七斜八的字迹写道:刑部崔慕礼收。

她吹干信纸,工整封好,盯着看了许久,最终吐出深深叹喟。

若没有重生,她会像他闺中少女一般,得皇后有孕,最多只个声响,感叹一句“少年夫妻,终得圆满”。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还要苦恼什么救人避祸。

一时觉得自多管闲事,一时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真能救下定远侯府,便是了不起的功德一件。

慈悲心终究获胜,谢渺喊来拂绿,要她乔装扮丑去城东信局门口,找个路人替她投信,回府时要在城中兜转,切不可暴『露』身份。

拂绿不明所以,这封信既然是给二公子,直接府里传送好,何苦要隐姓埋名,绕个大圈子再送出去?

谢渺慎重事地叮嘱:事出有因,至关紧要,必须要按她得办,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拂绿被小姐郑重的态度所震慑,便不再多问,伪装一番,在城东信局门口寻了个孩童,以零嘴为诱,由他进局送信。

这封信不出两日便到达崔慕礼手中,他一看、二、三闻,已有初步定夺。

纸是上好的单宣,字是存心扭曲所致,墨香淡雅舒逸——写信的人刻意隐瞒身份,但不难猜,出身应当良好。

崔慕礼将信翻来覆去地研究,确定没有蹊跷后,将信纸卷起,放到蜡烛上,由火舌将它瞬间吞噬。

灰烬的味道飘散,他打开棱窗一角,冷风飒飒卷入,掠过深沉眉目,汇成一股若有所思。

书案上躺着一叠卷宗,上面记载着近月京城骤增的恶『性』案件,京城尹虽已结案,但他从中嗅出不寻常的味道。

京城繁华,富裕民和,日积月累的安逸滋养出尸位素餐的官员,他们似被豢养的猎豹,或许曾雄心壮志,但在财『色』权利的浸染中,早已荒疏而废,丢失猎杀本能。

崔慕礼捻起本折子,随意扫了,又丢回案上,“沉桦。”

沉桦的身影从窗边出现,“公子。”

他是沉杨的弟弟,自小跟随崔慕礼,是他最信任的四名护卫之一。沉杨『性』格沉稳,不善言辞。而沉桦则『性』格跳脱,粗中有细。

崔慕礼道:“去查查,今日那封信是谁送来的。”

沉桦奉命去查,只查到送信男童是附近商户的孩子,而差他送信的貌丑少年相当狡猾,在城中足足绕了半天,绕到最后竟寻不到踪迹。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事出意外,沉桦寻不到对方踪迹情有可原,但他仍愤愤不平,“公子放心,若他再去送信,哪怕掘地三尺,也能将他找出来。”

*

晃便到定远侯府布施这日。

不到卯时,天墨成一团,定远侯府已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

定远侯夫人早早地起身,她番打扮甚为素净,青丝以白玉钗绾,身上着淡罗『色』夹袄并玉碧『色』花枝纹披风,珠翠佩环尽卸,褪去平日的雍容华贵,自有一番洗尽铅华之美。

随行的丫鬟嬷嬷们皆穿着朴素,恭敬候在门口。

定远侯夫人过早膳,正以清水净手,忽门外传来浅浅哈欠声。抬望去,是周念南斜身倚在门边,长眸懒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母亲。”吐字含糊不清。

她擦好手,他走去,“才只卯时,你起那么早作甚?”

周念南伸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母亲去布施,要随行左右。”

定远侯夫人道:“去布施,自有侍卫随行,你快回去睡觉。”

周念南不理,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陪您去陪您去,走吧,再墨迹天都亮了。”

他既坚持,定远侯夫人便不多,只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左右端详,“你穿这衣裳去?”

周念南低欣赏自,华袍玉冠,锦带皂靴,全身无处不精致,无处不贵气。

依旧是人群中最亮的贵公子,没有任何悬念!

他自恋地转了个圈,笑问:“母亲是觉得孩儿太过帅气?”

定远侯夫人不客气地戳破他,“们去布施,面对的都是贫苦百姓,需低调行事,不可张扬惹人闲话。”

周念南不以为然道:“他们贫苦,跟们定远侯府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吃不上饭,们也要缩衣节食?”

他出身尊贵,自小锦衣玉食,未曾体验人间疾苦,将得理所当然。定远侯夫人废了一番口舌,才服他换了件月魄『色』长袍,难得风雅素净一回。

晨曦初『露』,薄雾蔼蔼,几辆马车在侍卫护送下,浩浩『荡』『荡』往南度寺去。

马车简约,内里却舒适。周念南与定远侯夫人坐在芙蓉绣花软垫上,中间隔张梨花木方案,上搁着各式点心茶水。

周念南掀开帘子,看着周围乌压压的一片侍卫,问道:“母亲带了多少侍卫?”

定远侯夫人伸出一个手指,“他侍卫早一步先去了南度寺。”

“一百?”周念南先是咋舌,再失笑着摇,“母亲,您太过谨慎了。”

去南度寺布施而已,又是换衣裳,又是换马车,连侍卫都带了一百个——天子脚下,皇城根上,谁会那般没有『色』来动定远侯府?

“城郊流民众多,小心谨慎为好。”定远侯夫人道:“你姑母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如一来,们定远侯府更该谨言慎行,不可替她惹来麻烦。”

顿了顿又道:“念南,你姑母圣上御前正缺个带刀侍卫……”

一到事,周念南中便染上不耐,啧声道:“父亲和兄长在北疆抛颅洒热血,怎的连也要去卖命?”

定远侯夫人被噎了半晌,“你今年已满十八,成日游手好闲太不像样,总要找些正事做。”

“怎么没有正事?”周念南端坐起身,一本正经地道:“的正事便是好好陪您。”

定远侯夫人不领情,啐了声道:“谁要你陪,巴不得你滚远点,少来碍的。”

“唉。”周念南摇晃脑,唉声叹气,“果然,父亲和兄长一要回来,您心中便没的位置了……”

母子俩日常斗嘴,不不觉已到南度寺。

南度寺门前布施台已搭好,周边围满衣衫褴褛、贫苦瘦弱的流民百姓,见到定远侯府的马车,纷纷大喊:“定远侯夫人良善,求口热粥救等『性』命,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

定远侯夫人忙吩咐下去施粥,待要下车却被周念南挡住,“母亲下去做什么?人多口杂的,下人们手脚还利索些,一样功夫能多放两碗。”

定远侯夫人轻柔却坚定地推开他的手,道:“番施粥为的是替娘娘积福,亲力亲为方显诚意。”

周念南也是,便不再阻拦,“那与您一道去。”

定远侯夫人在台前施粥,周念南便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观望。

众人排起长队领粥,场面倒算井然有序。可随着时间推移,四周涌入大群流民,多是青壮年男子,气势汹汹地『插』队叫骂。

“滚开,轮到老子领粥了,谁许你『插』到前面?”

“,,站在这里许久,明明是你『插』队!”

“老子是你『插』队是你『插』队,再敢多嘴多舌,小心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人群嘈杂纷嚷,气氛剑拔弩张,两边互不相让,推推搡搡到最后,竟动起手来。

定远侯府的侍卫察觉不对,连忙穿进人群维持秩序,不料还未开口,便被蜂拥而上的流民们按到地上殴打。他侍卫们见状立刻拔刀自卫,旁人等得是这个时机,不往后退,反倒狠狠撞那道银光——

刀刃见红,那人捂紧脖子,五指间有鲜血不断溢出,凄声大叫:“定远侯府杀人啦!”

周念南闻得『骚』动,还未来得及靠近,人群已『乱』成一锅粥,骂喊一声赛一声的高。

“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日竟然敢杀人!”

“们哥儿几个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只为求口饭吃,你们定远侯府的人身份尊贵,能随便打死们兄弟吗!这是草菅人命!你个狗日的,还兄弟命来!”

“兄弟们,打死定远侯府的龟孙!他们不要们活,们也不要他们活!”

贫苦人的不甘一最容易被挑动,何况有人推波助澜。场面刹那间变得混『乱』,流民有冲上来的,有躲起来避祸的,在粥摊前与护卫们短兵相接『乱』成一团,尖叫和哭喊喧嚣尘上。

周念南暗叫不好,忙赶回定远侯夫人身边,护着她疾步往马车走去。

“母亲,你先走,这里有。”

定远侯夫人努力稳住心神,中仍泄『露』忧惧,捉住他的袖子不放,“南儿,你与一起回去!”

“要留下,看看是谁故意坏事。”周念南神『色』冷肃,道:“母亲放心,不会有——”

话音未落,身后有长刀破风,直直朝他颈间砍来!

定远侯夫人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凝固,迫在眉睫之际,回神大喊:“南儿,小心背后!”

周念南已闻得背后风声,也不回地将定远侯夫人往前推开,躬身险险躲开,随即旋身飞腿,脚尖蓄足全力,将偷袭之人一脚踢飞几米远。

他出生武将世家,跟随名师习武,平日里虽吊儿郎当,但身手极为出『色』,不多时便将几名偷袭者打得哀声呼救。

周念南冲定惊魂未定的远侯夫人微微一笑,中净是『逼』人锋芒,“跟您过了,不会有事。”

好不容易清出一条道路,周念南将定远侯夫人送上马车,命八名侍卫护送离开,见马车安全驶离后,这才回身,准备收拾那堆烂摊子。

明今日定远侯府施粥是为皇后祈福,竟还有人从中作梗,落他们定远侯府的面子……

时的周念南眸中再无散漫,俊容积满阴霾,唇边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好极,当真是好极!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染血的匕首,正待冲进人群厮杀,忽觉地面轻微震动,顺势望去,只见一群官兵骑马而来。为首那人一袭青圭『色』长袍,形容俊美,清雅脱俗。

周念南双眸倏然亮,喜形于『色』,“崔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