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尾随十四取舍 (第2/2页)

李幕僚摆摆手，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咱们现在需要把六少年的案卷好好整理一下了。”

周兴瞪着他，有点上火，脸色都红了：“你把话说清楚，别给我说一半咽一半的！”

李幕僚思忖了片刻：“大人，自有传言说巡按大人要来裴州，我还真听到一些事情。”

于是，他便将传言说武仁如何将六少年带进都监府、少年在失火的马棚里被惊马踩踏而死后被抛入山涧，都监府的文职高顺因为仗义执言被关进地牢七个月，发白齿落，即便如此，武仁还是不放心，派人防火烧死了他的妻女等一一道来。

周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幕僚：“你，信吗？”

“不是我信不信，无风不起浪，大人，现在回想起来，武仁这两年确实反常，连面相都变化了，难道您没发现他周身的杀气吗？”李幕僚幽幽地说。

“可是，我当初派去调查的人可都是军中监察，难道他们也徇私枉法吗？”周兴还是不敢相信。

“当时有高顺的例子在，都监府上下谁敢造次？”李幕僚的话，令周兴猛然想起，当年李幕僚曾经提醒过自己：“此案不如交由知州去查办，您何必惹上包庇下属的闲话呢？”

可是自己当时激愤地说：“我的下属我不管，难道还让地方官员栽害他不成！”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你说，眼下该怎么办？”周兴焦急地问。

“无妨，我们把当年的案卷整理好，报与巡按，如果巡按大人查出武仁确是案犯，那么案卷里那些当年作证的人，哪一个也跑不掉！您也可以军法制裁！”李幕僚说。

周兴想了想：“此刻绝不能让武仁跑掉，你亲自去，带人请他来赴宴，不要着军服！”

不着军服，就是告诉他不许带任何兵器，李幕僚忙拱手离去。

周兴独自在书房愣了会神，听到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周兄！一年未见，想杀兄弟了！”

书房门口，高大壮硕的白鲁身着常服，看见周兴后伸出臂膀，兴奋地先拥抱了他一下，才行礼。

白鲁小周兴两岁，两人在各自防区驻军有四五年了，每年总有三五回以狩猎、练兵的由头向彼此靠近，见个面，喝顿酒。

一见到白鲁那张英姿勃勃的脸，一听到他极具感染力的笑，刚才心头的阴霾顿时风吹云散：“好家伙！你可是更壮了，咋样，有时间咱俩摔一跤？”

两人拥着走进书房。

聊了一会，周兴直接问：“你给我说实话，你此来，是否和巡按大人有关？”

两人既有军中情谊，又彼此相惜，白鲁也就不隐瞒：“我就是想来问你，你手下的那个武仁，竟然敢派人一直监视巡按的行踪，可知监视巡按，就是窥探圣心，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兴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不会吧，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哪儿那么胆子?”

语毕，心头“咯噔”一下：他若真的派人去监视巡按的行踪，那，当年少年枉死案，就真是他做下的了！

此时，丁仓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大人！大人啊，您这次可把下官害死啦！”

周兴不悦地拧起眉头，心里嘀咕守门的卫兵：我虽说了今日府门洞开，那是迎接巡按的，丁仓你们不认识吗？怎么把他也放进来了？

见还有人在，丁仓有些犹豫，不过他很快认出有过数面之缘的白鲁：“白将军也在，正好，正好！”

白鲁是呼延军的人，丁仓心中窃喜：这样就有人证明我和周兴一直是政见不合的，巡按大人绝不至于迁怒于我了。

“武仁派出杀手去行刺巡按大人，现被捉住，押在昌县大牢里！”丁仓的话，吓得周兴五雷轰顶。

白鲁“腾”地起身：“巡按大人可无恙？”

“无恙，无恙！是昌县的驿差来裴州传送公文时说的，可把我吓得够呛！”说着话，丁仓还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