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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火种 (第2/2页)

许韫生于太平盛世,细说起梦想来竟一时之间说不出个三五件来,甚至在拿到这个题目时她几度迷茫。

纠结一番,许韫画了一幅水彩画。

画上山河万里,绵延向着祖国遍布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裁出那不过冰山一角的秀丽,署上自己的名字。

在交稿的前一晚上,许韫拿出那幅水彩画,有些茫然。

是这样吗,她真的想要这些东西吗?

许韫敛眸,指尖轻颤着,搁下手里的画来,另拿了一张纸出来。

她开始从容不迫地削笔、构思、落笔起形。

许韫心中暗自摇头。

她怎么可能最想要这些。

那晚令人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含羞带怯的梦是赤裸裸的、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写照,许韫记不清那时的场景是如何了,她只记得自己羞怯地依偎裴观怀里,记得裴观说话时语气提升中暗含的轻佻。

她甚至记得裴观抚摸着她腰肢时掌心的炽热温度。

热烈得几乎灼伤灵魂,让人忍不住为之狠狠颤动。

这次许韫画得分外小心,先是起大形,起初并不能看出画得到底是什么,后来逐渐地完善,不得不令人惊讶。

画上是两个人,初具雏形未得窥之全貌,背景是一片乱糟糟的东西。

随着许韫开始上调子,居然才看清,左侧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五官清俊眼中淡漠,身侧穿着一袭长裙的女人,眉眼之间有着许韫的模样。

那是梦里的许韫和裴观,是已经成年的许韫和裴观相爱着的模样。

背景是一片绚烂的玫瑰,大朵大朵地绽开,吐露着芬芳,让人顷刻回想起初见裴观时那一刻。

在许家庄园、在许韫亲手种下的那一片玫瑰花丛一侧的鹅卵石路径上,她遇见了穿着墨蓝色西装打着电话,背影宽厚的男人。

那天的太阳好像足够热烈,许韫记得自己带着宽大的帽子,穿着碎花裙,站在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上,居然丢了自己。

这一丢,栽了个狼狈,为了裴观在夜里哭泣过数次,醒来后那被打碎的半身骨气又“粉身碎骨浑不怕”地回来了。

裴观那会儿什么样呢?

许韫心脏噗通跳动着,止不住地回想起来。

男人半侧的脸颊轮廓与太阳垂落映射身上的线芒交融,格外刺眼,一双轻浮又淡漠的含情眼笑吟吟地看着你,好像经年的温柔都坠了进去。

最后细节刻画调整了一番,许韫在画的背面写下了日期:2021年12月20日。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12:38,于是许韫又划掉了后面几个字,又写上“21日,冬至”。

——即便现在裴观与她遥不可及,可他们在画中相爱,足以慰藉这目前无法弥补的沟壑。

已经冬至了。

天愈来愈冷,S市开始下雪了,许韫穿上厚厚的衣服,每天在学校和家两处奔走。

她交了那一幅水彩画,把熬夜画下的素描画放进了裴观送的礼物盒里,压在了道格拉斯的画作下,此后没再打开过。

也是,想来也觉得许韫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一样东西?

许韫向来野心勃勃又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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